Almost Lover

千秋楽:

[LOTR/AL]树语

 

※存档，随缘地址
 ※现代背景，转世梗

 

原作：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LOTR

作者：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九先生

分级：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PG

警告：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无警告内容

配对：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Aragorn/Legolas

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烟叼着，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，打火机的咔嚓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，从北方刮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凉，烟头星火的光也是冷的。他站着看了我一会儿，接着取下香烟，开口，口中吐出白雾：“所以，深更半夜擅闯民宅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
我以为我做的滴水不漏，不会被发现，没想到刚翻过栅栏，一抬头就看见这个男人靠在门前的廊柱上，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我。

这户人家很奇怪。一个礼拜前我刚跟父母一起搬到这儿，住在路尽头靠左的房子里。来的时候拖车沿路驶过，我看见他家院子里一棵巨大的白树上花影缤纷，中介人还特地指给父亲看，说这是他们这儿有名的怪树。

圣洁的白树，凛冬的花枝，星光下飘散的花瓣呈现出温柔的姿态，它似一位遗世独立的美人，好像有一个千年的故事要讲，讲帝王将相，讲流水年华。

风里传来树的低语，叫人侧耳听。

我能听懂。

这是我的秘密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，我就能听懂树的言语，读出石头的心情。

“这么说你是来听它讲故事？”男人走到我面前问我。他比我高出大半个头，靠过来时很有压迫感，会让人忍不住想说实话。

我低着头嘟囔：“信不信随你。”

男人盯了我一会儿，突然伸手拨开我耳边的头发，耳朵直接接触冷空气，让我不由得一抖。

“喂！”我大声抗议，干嘛看我耳朵啊，它圆圆的长的很正常。

他倒是笑了，烟头在暗影里明明灭灭，“说来听听吧小家伙，给我讲讲这棵树告诉你的故事。”

 

 

“树只是记录了当时树下说话人的声音，比如现在我们俩的对话会被它记住，但周围的景色，说话的人，树是不知道的。”

“像台录音机。”

“对，就是那样。现在，我要按下播放键了。”

 

 

风声。远处士兵巡逻的声音。

发梢在肩上摩挲的声音。由远及近的脚步声。

“不睡？”

转身时斗篷扫过树干的声音。

“你去看真知球了？”

“什么都瞒不过你，你不去当巫师可惜了。”

“我了解你。”

“早点休息，明天还有一场恶战。”

“你也是。”

 

 

战争年代！

我一个激灵站起身来，不小心踩到了树根，摔得四仰八叉。这令人尴尬的局面完全没能浇灭我心中的火，战争年代，群雄逐鹿，金戈铁马，沧海横流。我向往那样的乱世，王侯将相，英雄辈出。我有时候会想象自己是一个中世纪的骑士，血管里流着钢铁和火焰，身上是心上人替我穿上的铠甲，一手执剑，一手玫瑰花。

“大概是生死相付的战友在战争前夜的一场对话。”从我开始讲故事起，我和那个男人就一人一边做在白树下，靠着它粗壮的树干，望漫天星河璀璨。

男人似乎在发愣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：“继续吧。”

 

 

纷杂的人声，远处听不清的喧哗和有人经过时偶尔的一两句清晰话语。

重物落地的声音。渡鸦张开翅膀，浮尘迁徙的声音。

缓慢的脚步声，一个很重，一个几乎微不可闻。

“Hannon le(谢谢你)”

“你永远不用向我道谢。”

轻笑。

“你还是这样，还是北方荒野上那个死活不肯放下短刀的精灵，风尘仆仆，一脸疲倦，但眼睛里的高傲还在闪光，别扭着不肯道歉，别扭着不愿听我们道谢。连杀四十个半兽人后的狼狈模样，和你今天刚下战场的样子如出一辙。我真庆幸现在我们朋友，而不是敌人。”

“Aragorn，我们是朋友，我愿意追随你，真的不需要你道谢。”

“好吧，辛苦了。”

一阵沉默。

“你会西渡吗？瑞文戴尔的精灵基本上走光了，Arwen走了，养父和双胞胎等着参加我的加冕典礼，结束后也要走，你呢？”

“短期不会走。我和Gimli约好要去爬森林钻山洞，Ada不打算迁徙族人，更何况你还在这里，你需要我们。”

拍肩膀的声音。

“话说回来，人类之王已经归来，圣白树怎么还不开花？”

“大概因为还没有加冕。抱歉Legolas，今后还有很多需要你们帮忙。”

“你剑所指，我弓所护。”

 

 

我尝试在我浅薄的知识储备中搜寻有哪一个王朝的国王叫做Aragorn，可是我失败了，我尝试去记另外几个名字的发音，可是我也失败了，我尝试让自己不去注意对话里多次提及的精灵一词……我失败得彻底。

“又是精灵，又是加冕，这是奇幻故事吗？我猜接下来肯定还会出现矮人和兽人。”

话说完那个男人瞟了我一眼，开口：“你对奇幻世界的设定挺了解。”

“嘿嘿，多年暴雪玩家！”我摇头晃脑，“我以为这棵树会讲述一段历史，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故事。”

“听下去吧。”

 

 

屏退侍卫的呵声。与之前听到的一样的脚步声。

“你要去多久？”

“很快的，就回去看看Ada。”

拉扯的声音。衣物摩擦的声音。躯体撞在树干上的声音。

暧昧的水声持续了好一会儿。

“你是烂漫的春光里落入我怀中的一片绿叶，我爱你，Legolas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也是。”

“精灵王子Legolas，刚铎皇后Legolas，呵呵，后者听上去真奇怪。”

“你是在向我求婚吗？”

额头搁在肩胛骨上的声音。

“你太聪明。Legolas，待在我身边不要走，求你。维拉在上，请让我在最终流散于虚无之时能够带着你的爱同去。原谅我无法在墓碑上刻下你的名字，但它早已刻入我心底。”

“我很快回来，很快。Faramir说伊锡利恩的森林需要净化，我可能会带些族人过来。我不能一直待在白城，像一个尊贵却赖着不肯走的客人。”

“做你想做的。Legolas，刚铎是我的荣光，亦是你的骄傲。以后我就可以说，伊锡利恩的精灵王，是我的恋人！”

 

 

这次的大段对白让我很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，直到那个男人伸过他的大长腿踢了我一脚。

“喂，睡着了？”

“没有，怎么会！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“接受不了？”

“什、什么？

“故事里的一对男性恋人。”

“不！我不歧视他们！听得出他们感情很好，类似于我征服外族，你统治国都，荣耀属于彼此。”我顿足搓手地解释，却发现没有任何句子可以准确表达我内心的想法。

我突然有些向往海洋。

那个男人对我的话嗤之以鼻，“恩爱有什么用，有些恋人注定要分散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有些悲愤，仿佛已经亲眼预见了那对恋人的结局。然而很快他的目光垂下来，长睫毛挡住我窥探的视线，虽然只有短短一秒，但我确定我看见了他歉疚的表情。

我猛然想到，他的语气，他的口音，听上去和故事里那个人如此相像。

 

 

空灵的挽歌，低沉的钟声，乌鸦的鸣叫。

心碎的声音。

“Eldarion，你长大了，要像你父亲那样励精图治，补缀乾坤。”

“您也是我的父亲，当我的一位养父魂归天际，另一位也要离我而去了吗？”

“我留在中土的意义已经消散了，你听海鸥的歌声，大海在唤我归家。”

“我会记得您，人民会记得您，史书会记得您。千百年后若您再回中土，请帮父亲看看，这片河山是否像他期盼的那样繁荣昌盛，生生不息。”

“我会的，让我一个人待会儿，Eldarion。”

远去的脚步声。

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。

轻不可闻的一声啜泣。

“圣白树的花常开不败，我看着它就能清楚地回忆起你加冕那天的情形，漫天飞花，王者之姿。我记得你年轻时的俊美，壮年时的骁勇，老年时的睿智与尊严，可我念念不忘的，还是那个牵着咕噜姆走在旷野上，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等待我的年轻游侠。Aragorn，千年后我会回来，找到圣白树，如果它早已枯死，我就带着它的残枝再次西渡，如果它仍花开成雪，我便在树下住下，再也不离开。”

 

 

故事的结尾让我有些措手不及，传说中的种族与人类相恋，不对等的时间，我早该想到的。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，他闭眼坐着，没有说话。我想他要么已经发现了这个盲点，要么真的和故事的主角有点关联，毕竟这棵树在他家院子里。

夜风里的白树圣洁柔和，花蕊上仿佛沾着星光，我起身正准备开口，那个男人的声音传来：“故事还没有结束。”

“什么？”我持怀疑态度，“你知道这个故事？而且你知道之后的故事？”

“哦不，我只知道之后的故事而已。谢谢你帮我完成了它，小家伙。”那个男人走到我面前，拍拍我的头，“因为那个人怎么都不肯告诉我过去发生的事。”

他笑了，温柔的笑，里面有藏不住的开心。接着他收回与我对视的目光，投向我背后。

我疑惑的转身。

我看见了他。

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，他只是随便地往那里一站，就能让人闻到幽草的气息，就能让人看到花上雪缓缓消融的画面，就能让人感觉到千百年前的风拂过脸颊的触感。

他的金发遮不住他尖尖的耳朵，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生的星光。

他就是精灵的定义。

“回神小伙子，不准你盯着看。”男人一把捂住我的眼睛。

我奋力甩头试图脱离他的掌控，没想到刚动了一下他就放开我了，随后弯下腰凑到我耳边：“有精灵血统的人才能与树交谈。”

我一时没能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，他也不准备再做解释，转身离开，一边走向那个精灵，一边向我挥手。

“好梦！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配了一首BGM，我觉得歌词挺配，尤其副歌部分

“如果还有来生，在樱花下再会吧”
 “那时一定可以笑着，许下永远的誓言。”
 “爱与被爱着的这生命，正在萌芽绽放。
 “永不褪色的眼神，是心中飞舞飘散的愿望。”